苏薇很是恼火。自己都认识些什么人啊。平日里,你来我往,相处得倒是挺热络,一到关键时刻,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。特别是那个叫马尔塔的,苏薇对他是日渐倾心的。马尔塔有着吸引人的脸蛋和身材,对苏薇,也是百般呵护,照顾有加,不经意间,总会给予苏薇情人般的温暖。可是,期望越高,失望越大,马尔塔最是个相信不得的人。
这一点,苏薇至少证实了三次。她几乎已经不想再信任他了。可是往往事情一过,马尔塔又会突然出现,像跳过了那一段经历一样,照样对苏薇温言温语,苏薇不提,他也从不解释。
也难怪,谁让马尔塔生在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呢。父亲有权有势,母亲严肃刻板,一个姐姐,长得是有几分姿色,可是品性过于刁钻刻薄,但凡弟弟马尔塔带个女性朋友回家,这个姐姐恨不得将那一对丹凤眼摘下来,在女孩身上来回滚个遍,不挑出个刺来决不罢休,生怕弟弟带回来的哪个女子万一成为自己的弟媳妇儿,要和自己瓜分财产是的。
与马尔塔认识两年多来,苏薇一共去过那个家庭两次,一次是和一帮朋友一起,一次是自己单独随马尔塔回去。仅这两次,苏薇心里已经明白:马尔塔离不开他那个大家庭,既然离不开,苏薇便不可能与他在一起。可是有时候,苏薇也会问自己:她为何会对马尔塔倾心?倘若马尔塔背后没有那个支撑他风流倜傥的财势家庭,她还会觉得马尔塔迷人吗?
是啊,马尔塔身上吸引苏薇的气质,大部分因为他从来不缺钱,不缺钱就不会缺少朋友,不缺钱就不会缺少马首是瞻的仆人。所以马尔塔才会不在乎与人交往中的那些斤斤两两。苏薇喜欢的是马尔塔那种凡事不在乎的洒脱气质。可是倘若他离开了他的家庭,他又能够凭什么在社会上打拼出一番立足之地呢?
所以,苏薇看得很清,即便马尔塔对自己也是满腔热情与真爱,但是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中长大的他,过于懦弱,过于胆小,过于畏首畏尾,他怎么可能独立为苏薇顶起一片天空来?离开父母的庇护,马尔塔什么都不是。苏薇怎么可能奢望,马尔塔会是《金粉世家》中的另一个金燕西?绝不可能。马尔塔没有那样的魄力,也没有为爱奋不顾身的能力。或者说,在马尔塔的世界里,他也曾未想过为爱奋不顾身一会,冲出樊笼一回,他压根儿就没想过。能够在金丝笼的圈养中毫不费力地拥有爱,他便知足了,哪怕爱得那么卑微,那么寄人篱下,他也是可以忍受的。
苏薇偏偏不是那样的女子。所以近几次,她开始尝试着拒绝马尔塔的邀请,哪怕是以朋友聚会之名,她也是尽可能推脱着不去。苏薇心想:既然两年前的相识是纯属偶然,那再次变回陌生人便是必然;既然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也不必要非得有个交集。
几日来,苏薇遇到了颇多麻烦。她开始学会隐藏,并独自面对,解决。倘若以前,马尔塔一出现,那些麻烦全都是举手之劳。但是苏薇不愿意再有任何依靠别人的心思,更何况,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,又怎该依赖别人。
对于苏薇的冷淡,马尔塔由不解渐渐变得可以接受了。他由一日一次的见面减为三日甚五日见一次面,而且再不像以前那样,只要苏薇一个召唤,他便会马上出现。在苏薇面前,他也开始学会了推脱,有了借口。他与朋友的约会见见大于与她的约会。
这一个周末,苏薇淡淡笑着,从院子里将门从里面销上。她决定,以后的周末尽可能地多在家读书,再不贪恋那些热闹的你贫我笑了。
她最喜欢读那首诗中的那两句:
来我的怀里
或者
让我住进你的心里
默然 相爱
寂静 欢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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